安八

7

在那一天，那个时刻，Finch觉得这种日子还有很久，他可以慢慢的适应Dom的身份，在很多次这种奇特而又好笑的射击训练后他和John会在今后的号码拯救中配合的特别好。

他一直觉得那个钢铁般的男人是无坚不摧的……

也许会带着一些小伤回来，抱怨着有人把他的胸骨踢得好疼。

但不会像这样……

血流不止，失去意识。

 

“这是定金，救他。”

 

这个中年医生每个星期都会在停尸房里值三个夜班，今天刚好是这周的最后一个夜班。

他困的很，在桌子上支撑着脑袋打盹。

突然一个男人推着一张病床冲了进来。男人是个不起眼的小个子，鼻梁上的眼镜因为汗水不住的往下滑，他只是在快掉下来的那一刻去扶一下，他手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小个子男人对着自己把病床上的布掀开，床上的人面色苍白，胸口到腹部全都被粘稠的血液染成了暗红色。

那是一个活人，但他快死了。

不得不说，小个子男人堆在他桌子上的现金让他非常心动，他这个阶层的医生是很难赚到这么多钱的。他二话没说就把病床推到了自己的工作区，那里常年是给皮开肉绽的尸体缝合用的。

中枪的男人是个高个子，暗红色的血珠溅到了他坚毅的面庞上，像是一副暗色调的油画。

子弹在这个人的腹腔爆炸，弹片不同程度的卡进了他的内脏中。

不一会儿一个小护士在外面送来了血袋，医生没让她进来，自己出去接过那些东西，冰冰凉凉的。

“请放在衣服里尽快捂热先生，”医生的语气没有他的字面上那么客气。取出那个人肚子里的那些弹片已经让他极为疲惫了，他实在分不出任何经精力来表达尊敬。

还好小个子男人也并不在意，他接过血袋后立马解开了自己的马甲扣子和衬衣，把那些冰冷的血袋放在了自己最暖和最柔软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着，那根细细的秒针每走一格都感觉用了几倍的时间，这个世界像是全部慢下来了，连耳边的声音都是拉长降调……

John的生命在停滞。

Finch能看见心电图上那条细线变得平缓而吃力，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最终没力气爬过那座山峰。

“John……”Finch小声的叫他。

“John!”Finch在看见那条线趋于平直时大声的命令到。

那条线有了一丝波澜，但没有更多了，似乎那段消失在仪器左边的小波浪已经是这个男人能给他的最后回应。

Finch站起来，握起对方还带着血污的双手，“John。”

医生意识到这个小个子男人要做什么，他连忙将他扯开。

“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他没有意识!”

Finch盯着他看了两秒，他可以命令他离开，那很容易，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等对方理解。

“他会……他会同意的。”

Finch很快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录音软件，“我是一个未经注册入籍的Dom，我承认我在一位Sub受伤失去意识时强制标记了他，我愿意接受之后的审判以及制裁。”

Finch将手机丢到医生的面前，“强制解除，无感官监禁，杀了我放他自由，这些法律都能很好的保护他。”

医生呆愣的站在原地，他实在没有见过一个人能疯狂到这个地步。

“John，你是我的。”Finch将自己的意识逐渐向外推去，他感觉自己被绑缚了多年的力量推挤着从禁锢中奔涌而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止，也不知道是否得到了John的回应，他只是向外扩张着自己，希望总有一个角落能带回对方的灵魂。

他已经摊开了所有的自己。

 

在Finch被绑架救回的第二天，那个疯女人曾给John打过一个电话。

也许是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也许只是对John调查出来的那件关于那个女孩的案子表示感谢。

她问John好不好奇Finch的过去。

John承认自己是有一瞬间的心动的。

“你是他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如此亲近的人，你不觉得自己对他而言很特殊？”

“特殊？有些吧，我当然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不一样。但是……不一样也不是我以此用关心的名义来满足自己好奇心的理由。好了，我并不想和你讨论感情话题，这很奇怪，”John说着准备挂电话。

“他对你也是特别的，你就不想让他从梦魇中解脱吗？”Root说话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慢吞吞的调子，John的回答也许取悦了她。

John轻笑，“如果说出来就可以杀死的魔鬼，那就不是魔鬼了。”

他转身，看见了Finch在图书馆的门口看着他，面容模糊不清，他背着光，一声一声的叫他的名字。

“John……John！John！”

他突然的下坠，图书馆在他周围急速的消失，如同淹没在无声的爆炸中，在他以为马上要跌落到地面的时候John猛地醒了过来。

那是一个梦？

空气中陌生的味道让这位前特工立刻警觉起来，白色的窗帘，被分割成几块的大落地窗，灰蓝色的被子，还有……Finch。

他慢慢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我……ou……”他发现他很难说出话来，喉咙干涉的要死，仿佛声带再震动一次就要撕出血来。

Finch连忙拿棉球挤了点水在他嘴唇上，“你先适应一会儿，你现在不能大口吞咽。”

他想起了之前的枪响，想起来倒下之前Finch朝他扑过来的身影。

看样子他这算工伤，得带薪休假。

Finch拿来了一堆枕头，从衣橱里，灰蓝色的和床上是一套。

John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

不是很大的房子，简洁，色调统一，细节上都彰显出主人昂贵而又独特的品位。

他不停的打量着目光所能看到的一切物品，以至于Finch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到做起时他都没工夫去注意男人通红的耳尖。

“这是……你家？”

Finch愣了愣，然后点点头，“是的，Mr.Reese，以后你不必老是跟踪我了。”

John咧着嘴笑的样子着看起来有点蠢，他注意到Finch转身拿了一个礼物盒子摆在了他腿上。

“这是今年的生日礼物。”

“不会又是一栋房子吧，”John打开。

那是一个项圈，细细的皮革，银色的卡扣。

“你是我的了，Mr.Re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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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有番外~